李白与张天佑论词之高下,辛弃疾沉默了,苏东坡紧张了

  李白与张天佑论词之高下,辛弃疾沉默了,苏东坡紧张了

  张天佑主张诗词改革,诗为正音体(近体诗解放格律韵脚),词为自度体,目前看他的作品,基本重心在诗上,词作不多,但几乎篇篇都是精品。近日,对张天佑与李白的诗歌对比,已经出现了好多分析,基本二人是难分高下,各有所长,遂不再讨论。本次只对李白和张天佑二人的词作进行对比,看看李白再世这个名头水分几何。

  李白生在盛唐,彼时词并未像两宋一样兴盛,相传有两首词为李白所写,一为《忆秦娥》,一为《菩萨蛮》,被称为百代词祖。后世虽怀疑是他人假托李白之名所写,但因年代久远,不好辨别,估且按李白所作处理。本次选《忆秦娥》一首。张天佑词作不多,他主张词为自度体,即自己拟题,句式、字数、押韵根据内容表达而定,本次选《燕云沉·故宫怀古》一词,同选辛弃疾《永遇乐·京口北固亭怀古》作为参考,三首词如下

  

 

  《忆秦娥·箫声咽》——李白

  箫声咽,秦娥梦断秦楼月。秦楼月,年年柳色,灞陵伤别。

  乐游原上清秋节,咸阳古道音尘绝。音尘绝,西风残照,汉家陵阙。

  《永遇乐·京口北固亭怀古》——辛弃疾

  千古江山,英雄无觅孙仲谋处。舞榭歌台,风流总被,雨打风吹去。斜阳草树,寻常巷陌,人道寄奴曾住。想当年,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。!

  元嘉草草,封狼居胥,赢得仓皇北顾。四十三年,望中犹记,烽火扬州路。可堪回首,佛狸祠下,一片神鸦社鼓。凭谁问、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?

  《燕云沉·故宫怀古》——张天佑(自度词)

  北海飘萧千木叶,燕云沉,西风烈。百年望重山,断鸿如雨,残阳墨血。壮士心,沧

  海竭,英雄骨,寒未却。生民泪怨,虎狼贯野。国破谁除强虏,拔剑气吞河岳!

  往梦重回万事歇,江山几度繁华谢。一捆行囊,满目风烟,关山车马阻日夜。一抔

  土,千城阙,长空漫漫,故国飞雪。何时一樽浊酒,笑看人生幻灭!

  

 

  以上三首都涉怀古题材,李白之词较短,张天佑之词较长。李白与辛弃疾之词熟悉的人较多,内容上不再赘述。说一下张天佑之词,此作应该是诗人在游览故宫及附近的北海公园或景山时所作,登景山而南望,可俯览故宫全貌。诗人所怀之古,主要背景为一百多年前晚清的风雨危局。上阕用抽象的笔法,写清朝末年面临列强入侵,瓜分豆剥之局面,无数仁人志士为挽救国家危亡,不惜抛头颅、洒热血,壮烈牺牲。作者没有直写任何历史事件(如鸦片战争、八国联军进京、甲午战争等),而是用高度概括的艺术性语言,通过亦虚亦实的景象来象征当年的历史,即“燕云沉……寒未却”几句,其中“燕云沉,西风烈”为实景,“百年望重山”由写实过度到写史,“断鸿如雨,残阳墨血”为虚景,再看辛弃疾之词,需掺杂多少典故才能讲明白,是否高下立判?“壮士心,沧海竭,英雄骨,寒未却。生民泪怨,虎狼贯野。国破谁除强虏,拔剑气吞河岳!”这几句有否看到了岳飞和辛弃疾的二人的合体?爱国之情,自不必多言。清王朝的腐败无能,曾令多少壮士扼腕叹息!下阕,“往梦重回万事歇,江山几度繁华谢”,诗人由神游回到现实,历史已然沧桑变化,“一捆行囊,满目风烟,关山车马阻日夜”,视角由恢弘的历史转向自身,虽然心中激荡着报国之情,但他又生在和平年代,低头看看自己,一介布衣,平凡之躯,他需要先解决生存问题,找一个住处,求一口吃,这是多么大的落差!“一抔(póu)土,千城阙,长空漫漫,故国飞雪”,捧起一把黄土,随风飘散,看看北京林立的高楼,看看故宫空荡的遗址,此时天气寒肃,大雪从天而降,覆盖整个皇城故宫。一切都会成为历史,一切都会化为尘埃,不可一世的清王朝已成为过去,眼前的千城宫阙也会成为过去,如自己这般渺小的个体更会成为过去,只有曾经为国家兴亡奉献牺牲的英雄们,他们的事迹和精神才能得以永存。这一句,是对所有人事历史的凭吊,不可谓不沉痛也。诗人做不到“笑看”,也没有放下,所以最后反问自己“何时一樽浊酒?”。

  纵观张天佑《燕云沉》此词,整体水平高出辛弃疾,直逼苏东坡。苏东坡在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结尾写“人生如梦,一樽还酹江月”,是旷达,是放下;张天佑结尾写“何时一樽浊酒,笑看人生幻灭”,是不甘,是执着,否则不会有对自己“何时”的反问。这里再次体现出张天佑的诗词作风、人格精神与前人的异同。古来诗人往往在结尾处“气”短,大多为叹老悲穷,而张天佑往往“气”含而不断,在结尾处反能振起,这便是物以稀为贵,况且对我们的人生又有积极意义。苏东坡在某些时候与太白是同一种精神做派,而张天佑恰恰与他们相反。李白说“人生若大梦,胡为劳其生”,苏东坡说“人生如梦,一樽还酹江月”,活得糊涂的人最容易活得潇洒,张天佑说“何时一樽浊酒,笑看人生幻灭”,活得清醒的人反而最容易活得痛苦。

  最后,我们视线回到李白和张天佑在词上时隔千年的交手。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中评:“太白词纯以气象胜。“西风残照,汉家陵阙”,寥寥八字,遂关千古登临之口”,纵观词史,能用八个字道出无尽兴亡之意者,古来未见。然而谁曾料想,时隔千年之后,张天佑将太白关上的“登临之口”再度打开,然后又随手关上。“长空漫漫,故国飞雪”,真是无限兴亡感慨在其中。若言状故宫之千秋胜景者,此为绝唱。后世之人,若没有太白和张天佑的功力,恐怕很难再把这登临之门打开。

  太白与张天佑时隔千年在词上交手一次,胜负不分,辛弃疾若在场估计只有沉默了,苏东坡若没有《念女娇·赤壁怀古》支撑,恐怕也得紧张的冒汗,笔者说张天佑真乃太白之劲敌也,大家怎么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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